罗福山:我与姜院士接触中的点点滴滴
没想到姜景山院士走了,走得太早,走得太快!空间中心失去了一位好院士,科研工作优秀的领导者,组织者,新型课题的开创者。
姜景山院士有些地方类似于赵九章先生,搞课题应符合科学发展体制,对国家有用;对研究方向看得远,想的周到;看准了的,有多大的困难也要坚持,他开始研究遥感时,曾遭到过小数人不理解而误会;不赶时髦,不随社会风向而变换。80年代,所里将正规的研究室解散,以课题组为单位,变成完全由行政人员管理的所谓管理室,或改为公司。原505所的七个研究室中,老姜领导的研究室,即现在的遥感室是唯一保持完整的室。他当所长时,又恢复了研究室的编制,所里的近期任务,研究方向,远期目标,他向大家讲的清清楚楚;他用人重能力,不分派系,不论你是造反派还是保守派,你有能力就重用。原505所还有另一个研究力量很强的研究室,被改得四分五裂不成正统,又没有像样的课题时,他了解到班守正,刘正庭,郑震藩等三位有能力,有发展前途的同志,要来了,后都成为遥感室业务突出的骨干。
班守正同志曾对我说过,姜院士对手下的同志,很关心、爱护、包容、宽松,对各人的情况掌握得很清楚,有问题时他都能出面帮助解决。但报告或文章中出现的错误,零容忍,会严厉地指出,要求改正。
姜院士是我所懂得语言最多的科学家,留学苏联,美国做过几年访问学者,在西安112时,为大家上过日语课,中文、韩文均算是他的母语。
我与姜院士不在一个研究室,业务方向不同,所以我与姜院士接触不多,尤其是他当了所长和院士后。我们相识是在文化大革命初期,因观点一样,不免走到一起了。我当时年青气旺,做事是不考虑后果,常得到他的提醒,一次科仪厂造反派头头石铁柱勒令我去游街,我当时想抗拒不去,他劝我去,免得惹更多的麻烦。我虽然经受了1967年2月17日,从中关村—西苑—北郊—中关村的游街,也没什么就过去了,那时大家关心的是领导干部——走资派,我只作为他们称之为‘牛鬼蛇神’的陪衬而已。
他夫人陈增辉大夫,在112时曾对我说过:“老姜不爱动;最大‘毛病’是不忘学习,十几岁就和一帮同学从东北跑到北京来上中学。‘文革’批‘白专’时,上班不敢看,在家里有时还要看到深夜,星期天更是没完没了。”
我孩子最好的红色灯芯绒外罩衣是陈大夫送的,在风沙大的包头起了很大作用。我搞激光雷达时,老姜为我翻译过日文资料。
老姜曾邀我到他的新课题组工作,当时我承担的课题还没完成,组长庄洪春还在国外,我婉谢了。他不但不计较,他当选为院士时,请他们全室的人会聚,还请了张厚英、顾逸东等中心领导及刘振兴院士,外室的把我叫去了,我当时不好意思去,王拴荣同志说:老姜说了你一定得去。有幸我和知识面广的胡仁毅老师坐在一起,当私下谈起领导风格时,他说了一件事,我记忆犹新:有些所领导,他对问题不了解时,常来问你。当了解后,再也不理你了,可老姜不这样。
一次陈芳允院士来我所找姜院士商讨问题,下车后,向我打听姜院士的办公室,我说我陪您去。事后姜问我,你怎么认识陈院士的?我告诉他为赵先生立铜像的事,我去过陈院士家。
在建立赵先生铜像过程中,有次在楼前遇见我问:赵先生有那么多学生,你不是赵先生的学生,你怎么想到要为赵先生建立铜像呢?自他当所长,尤其当选院士后,我很敬重他,但我不好意思找他了。我们很少有接触了。
姜景山院士一路走好!
罗福山于2021.6.28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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